也許,男人常常是需要一些良性的刺激的,尤其是固執的男人。這點,最近在和小栗子最親的兩個男人身上看到。
01
 
認識小栗子的人都知道小栗子爹是紐西蘭人,一個還蠻堅信自己腦袋的外國人(也就是說只信自己的那一套),在我這個栗子姨看來,有一句話形容得很貼切:「說了又不聽,聽了又不懂,懂了還不做,做了還做錯」。在對待小栗子這事上面,最為明顯。
 
就血緣的感情上,栗子爹對小栗子的愛無庸置疑,可是他在育兒上的「剛愎自用」常令栗子娘痛苦萬分,也曾經造成小栗子受傷裹了一個禮拜的紗布,他最常掛在嘴邊的話便是「沒有關係啦」,例如寒流來襲,他可以讓小栗子只穿一件薄衫就帶去公園吹風,此種屢勸不聽的事蹟不勝枚舉。
 
以上這些還好沒有造成什麼大災難,小栗子算是有驚無險平平安安的長到現在。不過小栗子和他之間的親子關係可就大有問題了,怎麼說呢?在今年農曆年前,栗子爹甚少分擔照顧小栗子,不會泡牛奶、不會一個人換尿布(栗子娘都有教,但不知是不肯學還是學不會)、也懶得幫小栗子洗澡。最糟糕的是栗子爹總是「玩小栗子」,而不是「跟小栗子玩」,這兩者差異很大,前者是只顧用自己高興的方式,完全不管小栗子要不要或開不開心、舒不舒服,每每弄得小栗子哇哇大哭,而且遇上小栗子需要安撫的時候,栗子爹只能像個傢俱──因為小栗子根本不要他,他也哄不來。
02
相較之下,栗子姨爹老公公就深得小栗子的心,每天義務幫小栗子洗澡(這點很神,只要是姨爹洗,小栗子就會既乖又開心,連我這個姨都自嘆弗如),用奶瓶餵奶時動作標準。姨爹還很會跟小栗子玩,知道哪種玩法是兩人都盡興的。還有一點,姨爹很擅長把小栗子抱得舒舒服服的,不像栗子爹老是像在抓小雞,還是很粗魯的那一種(反正說也說不聽)。因此,小栗子超愛姨爹的,看見姨爹就眉開眼笑。不過別以為姨爹這樣寵,小栗子對姨爹就肆無忌憚,相反的,小栗子很明白姨爹的規矩,不乖的時候,只要姨爹出聲,小栗子多半會很識相。
 
兩個跟小栗子最親的男人,與小栗子的相處關係,日積月累,高下立判。幾度提醒栗子爹娘(如洗澡是建立親子感情的好時機、怎麼抱才是舒服的姿勢云云),栗子爹都視為耳邊風,不以為然。既然人家做爹的都不在意了,我們幹嘛在旁邊急著當太監啊。可是姨爹老公公認為這不對的,小栗子只要姨爹不要親爹,長此以往,第一,小栗子會把父親的角色混淆;第二,難保哪一天栗子爹不會反彈。
03
我們的擔心在過年時有了戲劇性的變化。長長的年假,小栗子還是喜歡往我們家跑,栗子爹終於有機會有較長的時間看見小栗子和姨爹的相處情形,幾度到了該回家的時間,小栗子還是巴著姨爹不放,任憑栗子爹怎麼展開親情攻勢都沒用。到了年初三吧,姨爹幫栗子洗完澡,抱著她返回對門的家,栗子爹伸手要接小栗子,小栗子卻很不給面子的不但向栗子爹揮手拜拜,還掙扎大哭不肯給親爹抱,栗子爹當下臉色不甚好看,場面有些兒的「監介」。
 
接下來幾天,栗子爹像換了一個人,主動學著安撫小栗子,主動學怎麼換尿布,主動願意分擔家事(如幫忙撿拾散落一地的玩具),主動陪著小栗子來我們家一起玩。我們正納悶,栗子娘神秘兮兮地跑來說:「小栗子不理他,他大受刺激啦!」「厚~他終於警覺到他才是老爸啦?」
04
現在,雖然栗子爹還是沒有幫小栗子洗澡(意思就是姨爹還在當洗澡奴),但至少,栗子爹一個人帶小栗子去四號公園玩時會把所有裝備帶齊,會一個人換尿布、換衣服,會計算小栗子該喝奶的時間,會知道小栗子睏的時候不強迫她出門玩,在斷奶最難熬的一週裡,栗子爹二話不說的擔起大部分的責任。我們也看得出來,小栗子現在會願意找親爹,栗子爹伸手要抱時不會拒絕,雖然就栗子娘的標準,栗子爹還是有很多「說了又不聽,聽了又不懂,懂了還不做,做了還做錯」的壞習性,但至少,小栗子開始肯接納他,這就是很好的一大步了,不是嗎?!
 
前兩天跟之前提過的奇怪父親(見【就是日記】淡淡三月天)碰面,他說了一句話:「妳聽了也許會生氣,但我覺得小孩子只是跟寵物一樣,有相處就會有感情。」這話是對的嗎?小孩子不是寵物,他的心智會無限長大;再者,有相處就有感情,那也得看是什麼樣的相處方式吧!我家老公公可沒養過小孩,卻知道小孩子需要的是什麼,不及格的爸爸們,反省反省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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